3 月 8 日是婦女節。若干年前的月曆還會加以標出，雖不放假，但起碼提醒了大家有這麼一個節日存在。記不得從何時開始，婦女節就併入了 4 月 4 日的兒童節，改名為婦幼節。今天我查閱了手邊的幾本月曆，赫然發現連「婦幼節」這三個字也消失了！
相對於許多男生的髒、亂、臭、壞，長久以來我腦中的女生，一直都有種近乎完美的形象。我內心深處總固執地認為，女生是愛乾淨講整齊的，每一個人都是冰清玉潔的香香公主。理性上我當然知道，這所有的想像都不切實際，而且導生會時女同學還經常自爆女生的醜陋面。然而或許是青春期男女分班、念和尚學校的「遺毒」，我明明知道事實遠非如此，卻仍一廂情願地自我催眠。這種執迷不悟的性別刻板印象，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心態？
近來大直美麗華的莫凡彼冰淇淋主題餐廳常有我的身影出沒，爽朗的笑聲、激動的肢體語言，給平日顧客不多的店面帶來了歡樂和人氣。原因無他，我們導生會的小組聚餐，就是這樣一個輕鬆自在的調性。
我一直覺得，大方接受我邀約的同學都沒什麼需要特別「輔導」的，作為一個導師，就是請他們吃頓好飯，讓大家享受美食，於肴饌中話家常。課業狀況、生涯規劃當然常聊，不過有時我出其不意的一句「男朋友最近怎麼樣啊？」，立刻就消融了同學原本略顯拘謹的神態。尷尬的笑容一露，身旁好友再搧個風，話匣子就打開了。
聊到女生 No 的問題，讓我印象特別深刻。有女同學說，連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說的 No 是真不要還是潛意識裡有所期待。「你不要給我買禮物，我什麼都不缺」，真的就不買了嗎？「你不用送我回家，我搭捷運方便得很」，到底送是不送？「你走開，別管我」，男生能這樣一走了之嗎？男生一般是比較粗線條的，問個幾次確認一下，若女生言語上仍然明確，沒有鬆動，甚至更為堅定，大概就會「識相地」take her at her word，禮物沒買，小姐不送，或兀自離開。事後女生跳腳，大罵死男生、豬八戒、不懂人家的心，又有何用？這樣一場男女交往的遊戲，恐怕困惑了許多人吧！
說男女交往是場遊戲，雙方各有各的盤算，似乎過於功利，不過社會上的兩性專家大抵就是這個論調，跟我聊過的導生也沒有表示過反對的意見。
女同學們除了講男生的種種之外，偶爾也會批判同胞令人不齒的行徑。有些女生還沒決定要不要跟男生交往，卻天真傻乎地接受男生的禮物、邀約、請客，樂在其中，讓男生誤判情勢，越陷越深。
有些女生頗有手腕，知道男生對她有意思，一開始就聲明彼此不可能，而癡情男總會一試再試，希望用真情打動她，不到絕望不肯放棄。這時女生心想，反正我早跟你講了不可能，你要請要送我接受，是你心甘情願的，跟我無關。到頭來男生用真情換一場空，也只能無奈自責 ── 她早說過是不可能的。
最惡劣的，莫過於明明沒有意思跟他交往，還利用男追女的弱點，利用他、使喚他、吃他喝他、拿他用他。我看著女同學講得義憤填膺，真是大開眼界。
聽了這麼多女生間的內幕，卻還是沒有折損我對女生完美的想像。唉呀，我是怎麼搞的，不食人間煙火嗎？
今天到南京舊地重遊。我一安頓好就直奔中山碼頭，搭渡輪越長江抵浦口，為的就是要再回味一下朱自清《背影》裡他和爸爸真情互動的主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