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

離民國一百年只剩幾個小時。台北城裡的煙火即將絢麗奪目，徹夜喧囂的狂歡就要響徹雲霄。

我，人在不知漢齋，取下了伴我一年的故宮庚寅九九月曆《南宋冊頁選萃》，換上了辛卯百年的《璀璨國寶》。

一月份的畫，是北宋畫家文同 (1018-1079) 的傳世名作《墨竹圖》。成語 "胸有成竹"，就是源自於他畫竹的理論。

竹 [zhú《廣韻》張六切，入屋，知。] ①一種多年生的禾本科木質常綠植物。嫩芽即筍，可食；莖圓柱形，中空，直而有節，性堅韌，可用作建築材料及製造各種器物；葉四季長青，經冬不凋。……
(《漢語大詞典》第 8 卷，頁 1088。羅竹風主編。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86-1993)

以前在美國念研究所時，新年總會入境隨俗，跟著大家許下新年新希望 (New Year's resolution)。好久沒有再許願了，今天看到了故宮月曆上的《墨竹圖》，讓我重新燃起了盼望的單純與浪漫。

那我就自我期許，希望在新的一年多跟竹子學習吧！

外直而虛中，堅韌亦有節。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

What a Year!

歲已莫矣，而禾不穫。忽忽兮若之何？
歲已寒矣，而役不罷。惙惙兮如之何？

Tempus fugit! 驚覺時光飛逝，2010 年即將劃下句點。

花迎喜氣皆知笑，

鳥識歡心亦解歌。



明年，肯定是個 annus mirabilis。

百年煙火何處觀？

台北 101。

中華民國一百年。

倒數計時。

Centennial.

Fireworks.

Display.

漢語文化特色詞的英譯

書林出版公司在 2007 年底假誠品信義旗艦店 3 樓的 Forum，舉行了《麥克米倫高級英漢雙解詞典》的新書發表會。當時我忝為副總編輯，除詞典正文的常規工作之外，還以自己過去的學術研究為基礎，編寫了一個〈漢語文化特色詞〉的附錄，成為這本詞典的一大特色。

日前台灣翻譯學學會的執行長蘇正隆老師將此附錄發給翻譯圈的許多先進，廣徵意見，並親自加以校訂，還跟我要了一篇早就寫成、卻因當時版面的限制而不得不割愛的導言，彙整之後投稿到上海市文聯的《東方翻譯》雜誌，最近剛剛刊出。

這個文化特色詞的詞表是由台灣觀點所見，有其侷限性與特殊性。絕大多數的詞條，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我今天再度審視，也常有不同的想法和意見，甚至還發現了些許的錯誤、疏漏、與不當之處。我們野人獻曝，無非是想拋磚引玉，促成討論交流，希望藉此在文化特色詞的翻譯上，能夠有些許的貢獻。

〈英漢對照漢語文化特色詞〉導言

漢語文化特色詞要怎麼英譯才恰當？"水餃" 是 dumpling 嗎？"粽子"、"湯圓"、"小籠包" 是否也都可以稱為 dumpling？英語世界的 dumpling，主要有兩個與食品相關的意思，其一是種接近我們 "麵疙瘩" 的鹹食，其二是種焙烤而成的水果餡甜點。很明顯的，"水餃"、"粽子"、"湯圓"、"小籠包" 與 dumpling 相差甚遠，我們何必削足適履，勉強套用？這方面的問題長期以來困擾著譯者，但卻很少有人提出來探討。

讀者所見的這個詞表，就是我們為了解決相關問題所做的認真嘗試。編者曾經研究過英國的《牛津英語詞典簡編》(Shorter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以及美國的《韋氏三版新國際詞典》(Webster's Third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兩部特大型英語詞典裡的漢語外來詞，本詞表就是根據這些研究的分類及框架，再大量增補、刪修、查證的結果。

在英譯漢語文化特色詞時，英語裡若有不錯的現成對應，本表直接採用 (如 "豆漿" soy milk)，但既有的英譯若是不合時宜，則另採他途 (如 "古琴" 不採源自日語的英語的外來詞 koto，而用能彰顯文化主體性之 guqin)。若英語裡沒有現成的，我們則視詞彙之特質，依音譯、定語修飾、借譯、意譯等手段另創新譯。漢語詞彙內部語義乍看之下較不透明者，如 "刈包"，可音譯為 guabao；或找一個英語裡最貼近的字眼如 hamburger，再藉定語 (如 Taiwanese) 加以修飾，以成簡潔之說明性詞組 Taiwanese hamburger。內部語義較為透明者，亦可採借譯，如 "三杯雞" three-cup chicken；在個別情況下，還可以考慮意譯，如 "孝" filial piety。

然而，翻譯上的努力往往是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的。優美的、正確的、合邏輯的，不見得會流傳開來。有時候，語言之外的文化影響力，反而是決定英譯能否 "成功" 的關鍵因素。

這 1200 條左右漢語文化特色詞的英譯，背後牽涉了許多翻譯理論、科學辯證，以及反覆推敲、努力求證的艱辛過程。作為一個詞典附錄，我們沒有篇幅來呈現其嚴謹的學術性，但希望藉此成果拋磚引玉，得到大家普遍的認可和踴躍的指正。

我們學英語，不應只是單向地吸收英美文化。藉由英語，我們也能夠敞開自家的窗門，讓外人注意到我們的存在，認識我們的文化，達到雙向溝通的目的。

(原載《東方翻譯》雙月刊，2010 年第 6 期，頁 76)

大餐‧感恩

以往我都沒有吃聖誕大餐的習慣，但今年算是開了先例。

太太是天主教徒，今年的平安夜親手下廚，請了幾位長久以來十分疼惜我、照顧我的長輩過來我們永和的新居吃飯。

為了這頓大餐，她老早就擬好了菜單，幾經修改，請客的前一天終於拍版定案：餐前酒 (2003 年份的法國 Paul Jaboulet Aîné 白葡萄酒 Les Traverses，蘇正隆老師贈送)、冷菜四碟 (蝦仁火腿沙拉、蔥油海蜇頭、蘇式燻魚、四喜烤麩)，熱菜六道 (茄汁大明蝦、紅燒黑玉參、蘇式紅燒肉、本幫炒鱔糊、鮮炒金錢菇、清炒塌庫菜)，熱湯一鍋 (海派羅宋湯)，甜點兩品 (Mövenpick 冰淇淋、Cheesecake Factory 乳酪蛋糕)，水果乾果四種 (櫻桃、草莓、藍莓乾、開心果)，飲品兩味 (咖啡和茶)。

太太頗有大將之風，我除了和她一道上菜市場買菜之外，其他的，都由她一人親手搞定。

這頓大餐，客人下午 5 點蒞臨，10 點告辭，賓主盡歡。謝謝袁鶴翔老師、師母陳豔姜老師、李達三 (John J. Deeney) 老師、蘇正隆老師。

謝謝太太。

感恩。

優越的奶油乳房？

今天媒體報導，交通部發起的雙語標示全民找碴運動，網友熱烈響應，竟揪出了離譜的菜英文，如 "優酪乳" 譯成 superior cream breast "優越的奶油乳房"、"肉包" 譯成 meat package "肉類包裹"，"檸檬愛玉" 譯成 the lemon loves the jade "檸檬愛美玉"，笑果十足，令人噴飯。

"優酪乳" 比較有標準答案。yogurt 一般非常濃稠，在台灣多以小塑膠杯裝盛出售，需要以小湯匙挖著吃，稱之為 "優格"。瓶裝的 "優酪乳" 較稀，只比牛奶略稠，因為是用喝的，所以可以說 drinking yogurt。至於另一種 "乳酸飲料" 則摻了大量的水，是一種飲品，因此英文多稱為 yogurt drink。

"肉包" 是中華美食，我建議翻譯成 pork baozi。包子的英文是 baozi，權威的《牛津英語詞典》第二版 (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Second Edition) 已經收錄，我之前的貼文已經做了充分的說明。這裡的 "肉包" 指的是 "豬肉包子"，所以簡潔有力、富文化特色的 pork baozi 應該值得推廣。

至於 "檸檬愛玉"，我建議翻譯成 aiyu jelly with lemon。"愛玉" 有其植物學上的專業說法，不適合放在日常生活的語境中，英文亦尚缺通用的俗名。作為台灣的平民美食，把它音譯為 aiyu 簡單直接，是跨文化翻譯的常見手段，但不知情的人無法參透，因此後面再加上 jelly 這個語義標記構成 aiyu jelly，音義兼顧，也能展現文化主體性。"檸檬" 作為配角，用 with lemon 後位修飾，因此 "檸檬愛玉" 就是 aiyu jelly with lemon。

據報載，交通部推薦了 "正確的" 英文翻譯。不曉得諸位覺得我的翻譯如何？

再論 "花博" 的英文──主辦單位烏龍一場！？

2010 台北國際花卉博覽會自 11 月初開幕至今已經一個多月，參觀人數也風光突破了二百萬，各界好評紛至沓來。然而，隨處可見的 "花博" 英文 flora expo (或 flora exposition)，卻可能問題重重，有重新商榷的必要。

"博覽會" 是 exposition (常以簡稱 expo 行之) 殆無疑義，問題就出在 flora 這個字眼上。第一個字母大寫的 Flora 在羅馬神話裡是 "花之女神" (後來也作女子名)，與英文的 flower 都源自同一個拉丁文的字根 flor "花"。可是根據英美所有權威的英文詞典，落入凡間的 flora 已經喪失了 "花" 的含意；現在的 flora 多指 "植物群"，在更為專業的場合，也有 "植物誌；菌叢" 之意。

所以，flora expo 到底是 "花卉博覽會" 還是 "植物博覽會"？

雖然英文的 flora 不是花，但是 flor 這個 "花" 的字根卻衍生出了幾個與花有關的常見字眼：floral 是 "花卉的；有花卉圖案的"，florist 是 "花商；花店"，floriculture是 "花卉栽培；花卉園藝"，floret "小花"，floriferous "開很多花的"。

我猜，當初把 "花博" 譯成英文的人應該是誤把馮京當馬凉，不明就裡地把表 "植物群" 的 flora 和表 "花" 的字根 flor 混為一談，望文生義，從而誤以為英文的 flora 還有 "花" 的意思，而後人卻蕭規曹隨，因循不查，以致一步錯，步步錯，錯到如今。

台北辦的是花卉 (floral) 博覽會，不是植物 (flora) 博覽會。一個字母之差，卻又讓我們看到陰魂不散的 "差不多先生"，以及不夠謹慎、沒有求證、缺乏實事求是精神的馬虎文化。

誤把馮京當馬凉？談 "花博" 的英文 flora expo

"花博" 的英文 flora expo，相信很多人都深信不疑，因為 2010 台北國際花卉博覽會的中英對照標示以及網站出版品都是這樣翻譯的。然而，打從台北市區一年前開始出現花博的預告開始，我對這樣的英譯就一直滿腹狐疑。

"博覽會" 是 expo (或 exposition) 殆無疑義，問題就出在 flora 這個字眼上。第一個字母大寫的 Flora 在羅馬神話裡是 "花之女神" (後來也作女子名)，英文的 flower 就是源於此。可是問題是，落入凡間的 flora 已經擺脫了 "花" 的制約，語義轉為 "植物群" (即 "某時、某地所有的植物")。請看英美詞典權威、《牛津英語詞典》和《韋氏第三版新國際英語詞典》的相關定義和例句/書證：

The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 Second Edition

3. a. The plants or plant life of any particular region or epoch. Cf. FAUNA 1.
1778 G. White Let. in Selborne (1877) I. 217 Chalks, clays, sands..woodlands, and champaign fields, cannot but furnish an ample Flora. 1830 Lyell Princ. Geol. I. 92 The flora of a country is peculiarly influenced by temperature. 1859 Darwin Orig. Spec. xii. (1873) 329 The floras of distant continents would not by such means become mingled.

b. The plants or plant life of any particular type of environment.
1874 D. Brandis (title) The forest flora of North-West and Central India. 1880 A. R. Wallace Island Life ii. xxiv. 507 The discussion of a series of typical Insular Faunas and Floras with a view to explain the interesting phenomena they present. 1908 Jrnl. Biol. Chem. V. 285 The gas ratio is not an especially important characteristic in mixed fecal flora. Ibid. 296 The influence of these organisms upon the intestinal flora of mice. 1909 Groom & Balfour tr. Warming's Oecol. Plants ix. lxvii. 257 In depressions lying within the subglacial tract where snow remains for a long time, one finds characteristic, greasy mud, which sustains a vegetation of its own—Öttli's snow-patch flora. 1939 A. Huxley After Many a Summer i. v. 65 He began to talk..about fatty alcohols and the intestinal flora of carp. 1971 Nature 8 Jan. 120/1 The resident flora of the external auditory canal.

Webster's Third 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2 a : plant life : PLANTS 〈recent flora exhibits many adaptations to habitat〉─ often contrasted with fauna b : the plants or plant life characteristic of, peculiar to, or adapted for living in a particular situation (as a geological stratum, period, habitat, or region) 〈the Devonian fossil flora〉〈postglacial floras〉〈a lacustrine flora〉〈the intestinal flora〉 c : plants or plant life of a particular kind or having some common characteristic 〈the gram-negative flora of the soil〉〈a large parasitic flora〉〈interesting moss floras〉─ see VEGETATION 3

證據如上。難不成是花博主辦單位望文生義，誤把馮京當馬凉，誤把 flora 當 flower？還是 flora 語義新增，連最新的詞典都來不及收錄？還是我學藝不精，根本沒搞清楚狀況？

賽跑

我好久沒賽跑了，一想到賽跑，雙腿就發軟。

今天上午 9 點開始，又是一年一度的東吳國際超級馬拉松。我真的無法想像，怎麼會有人這麼有體力，這麼有耐力，這麼有毅力，不眠不休連跑 24 小時！

今天大容的學校舉行校慶運動會，重頭戲當然是放在最後壓軸的大隊接力。他們班日前通過了預賽，今天與其他 3 班在決賽一較高下。據大容說，他們班的實力與另一班在伯仲之間，都有機會奪冠。

裁判員的槍聲響起，第一棒奮力衝出，全場的加油聲此起彼落，我也歇斯底里地扯著嗓子，向一個個跑過我面前的大容同學吆喝加油。看著他們認真的表情，咬緊牙關拼命往前奔，由落後到領先，又從領先到落後，好幾度都讓我感動地鼻酸。

24 個同學跑完，大容他們班屈居第二，雖然令人扼腕，但這就是比賽吧！賽前努力準備，賽時全力以赴，對於結果，也只能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小朋友這麼勇敢，我這個大人反而羞愧了起來。或許我也該返回運動場，好好鍛鍊鍛鍊了。

dolce far niente 怎麼翻譯？

這是一句源自義大利文的英文外來語，我才在英語構詞法的班上介紹。這句話字面上的意思是 "sweet doing nothing"，什麼事都不做，卻能悠閒度日，自在甜蜜，不至於心虛浮躁，滿腔罪惡。

dolce 乃 "sweet" 之意，"揚琴" 的英文 dulcimer 就有同源的字根 dulc(i)，其後的 mer 與 melody 的第一個成分 mel 來源相同，意為為 "song; music; tune"。far 跟英文 affair 的 fair 一樣，最終都來自拉丁文，意為 "to do"。niente 表 "nothing"，就如同許多印歐語言的否定字眼，都以 n 這個字母開頭。



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但最近的一次是在茱莉亞‧羅勃茲 (Julia Roberts) 主演的電影《享受吧！一個人的旅行》(Eat, Pray, Love)。理髮廳裡簡單的對話，令人印象深刻，咀嚼再三。

這種 dolce far niente 的生活哲學，我們中文該怎麼翻譯最貼切？懶散悠閒？無所事事自得其樂？

最長的英文單字？

今天上英語詞源學，給同學介紹了 nihil "虛無" 這個拉丁文的字根。這門課中規中矩，突然想來點有趣的，便趁機介紹了一個內含 nihil、最長的英文單字之一 (29 個字母)：
floccinaucinihilipilification 輕蔑；鄙夷
它內含 4 個拉丁文單字，最初並列出現於英國伊頓公學 (Eton School) 的拉丁文文法書，都表 "沒什麼價值、毫無輕重" 之意：flocci "毛絮"、nauci "瑣碎"、nihili "虛無"、pili "毛髮"。後加拉丁文色彩的名詞後綴 fication，表示 "視之為毫無價值" 之意。

另一個最長的英文單字之一，只有 stabl "穩定" 一個字根，一共有 28 個字母：
antidisestablishmentarianism (英國的) 反廢除國教；反政教分離
追根究底，這個單字的字根雖是 stabl，但是容易辨識的單位其實是 establish "建立"。後加 ment，變成 establishment "權力結構；英國國教"。前加 dis "剝奪"，構成 disestablishment "讓英國國教與國家脫鉤"。前再加 anti "反對"，後面的 arian 是個複合式的形容詞後綴 (ary + an)，最後面的 ism 是名詞的後綴，表 "思想；信仰" 之意。因此，整個單字的基本概念就是 "反對 (anti) 剝奪 (dis) 教會的官方地位 (establishment)"。

事實上，目前英文詞典所收錄的最長單字多達 45 個字母，是個專業的字眼。然而，這只是個為長而長、人為而生的虛浮字眼。根據資料顯示，並沒有任何人真正地在自然的語境中用過該詞：
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 矽肺病
這個字眼我多年前曾經在語概、構詞提過，作為 "長雖長矣，然卻可析" 的例子。該詞由 7 個主要的成分所構成：pneumono "肺"、ultra "超"、microscopic "只有用顯微鏡才看得到的；極其微小的" [micro "微" + scop "看" + ic "形容詞後綴"]、silico "矽"、volcano "火山"、coni "灰"、osis "疾病"。總的講起來，就是一種 "因肺部吸入超微含矽火山灰所導致的病變"。

前一陣子開車時聽廣播，竟然聽到某英文補教界的陳姓緋聞 "名師" 出來打廣告，用飛快的速度唸出 pneumonoultramicroscopicsilicovolcanoconiosis，接著說學英文要用對方法，跟對老師。她的教學能力、專業知識我無從得知，但她的英文發音實在是，嗯，有許多改進的空間。

大明宮‧長安城

週末逛書店，太太給我看了一本關於大明宮的書，吹起了我心底的紛紛思緒。

大明宮是唐朝盛世最主要的皇宮，地位相當於明清兩代的故宮紫禁城，但據說規模要宏偉數倍。去年夏末我 5 訪西安，一直想去老城東北的唐大明宮遺址公園，可惜陰錯陽差沒去成，頗為扼腕。多年前我曾於寒冬赴哈爾濱賞冰雕，就在兆麟公園見識過大明宮正殿含元殿的冰雪氣勢。太太告訴我，《大明宮》也是一年前大陸製播的一齣紀錄片，我可能會喜歡。我翻著書中的劇照，唐朝、長安，一下子就給了我太多的想像，讓我興起回家上網、一探究竟的念頭。

我平常是不太上網看片子的，但不看則已，一看就欲罷不能。還好，一共只有 6 集，1 集半小時，3 個小時一眨眼的工夫就過去了。我不曉得紀錄片也能拍得這麼逼真，這麼高科技，這麼精彩，這麼令人動容，讓我好幾度眼眶濕潤。

片尾的主題曲由劉可演唱，十分動聽，很對我的胃口。只可惜網上能找得到的 MV 像素不夠高，有點朦朧迷幻，而且 MV 後來的音質也略微失真，令人遺憾。



《大明宮》運用最新科技重現了大唐的輝煌與衰敗，講述了一段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中國史。高中的歷史課如果能夠這樣上，我想我就不會那麼討厭歷史了。有興趣的格友，不妨在聽完主題曲 MV 之後點選螢幕下方的連結一睹為快，或者直接前往 YouTube 搜尋觀賞。

番紅花之戀

昨天，風和日麗，天清氣朗，同事友人與我和太太相約在天母，到印度餐廳 "番紅花" (Saffron) 吃中飯。



印度的香料豐富多彩，想到就令人著迷。印象中第一次與印度料理的邂逅，應該是在多年前的紐約。記得紐約大學 (New York University) 附近有一條街，整條街都是印度餐館，裝潢充滿了異國情調，女店員身著莎麗 (sari) 在食客間穿梭、男樂師頂著包頭巾 (turban) 彈奏西塔琴 (sitar)，菜則是便宜大碗又好吃。

請客的大姐是餐廳的常客，她說番紅花在晚餐、週末、假日都是熱門時段，總是座無虛席。昨天非假日的午餐，讓我們在從容的氣氛中，聊得自在，吃得盡興。我這個饕客，更是胃口大開，顧不得餐桌上擺放的刀叉，竟把餐桌禮儀拋諸腦後，就用雙手抓起食物往嘴裡猛送，再把手指的醬汁吸吮乾淨才肯罷休。

啊，我怎麼會如此不顧形象、狼吞虎嚥？"吮指般地美味" (finger-licking good) 的背後，差不多就是這副德行吧！

照片一：印度烤餅 (naan)。與新疆、中亞的 "饢" 系出同源，但印度烤餅呈水滴狀，軟而薄，新疆的饢則一般成圓盤狀，硬而厚

照片二：土窯烤雞 (tandoori chicken)。這似乎不是典型的土窯烤雞 (還是我搞錯了？)，不過真是好吃

照片三：埃及豆咖哩 (chickpea curry)。埃及豆又稱 "鷹嘴豆" 或 "雞豆"，是南亞、中東、歐洲常見的蔬菜。嗯，讓我一口接一口的美食

照片四：拉昔 (lassi)。"拉昔" 這種乳酸飲料，喝起來清爽開胃，是印度餐廳常見的傳統飲品

照片五：餐廳一瞥。簡潔的裝潢，帥帥的印度廚師，令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