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August 29, 2014

林語堂的中國夢

最近在讀林太乙寫的《林語堂傳》,讓我透過林語堂二女兒的筆觸,更全面、更深入地了解這位幽默大師、生活藝術家。

我書讀得慢,每一章都讀得津津有味,到了第九章,看到了 81 年前林語堂的中國夢。他對當時社會的反思,放到今天,竟也如此真實,令人感慨。



新年之夢──中國之夢

林語堂

(原載 1933 年上海《東方雜誌》)

我不夢見周公,也很久了。大概因為思想益激烈,生活日益穩健,總鼓不起勇氣,熱心教育,熱心黨國。不知是教育黨國等了不叫人熱心,還是我自己不是,現在也不必去管他。

從前,的確也曾投身武漢國民政府,也曾親眼看見一個不貪污,不愛錢,不騙人,不說空話的政府,登時,即刻,幾乎就要實現。到如今,南柯一夢,仍是南柯一夢。其後,人家又一次革命,我又一次熱心,又在做夢,不過此時的夢,大概做得不很長,正在酣蜜之時,自會清醒過來。

到了革命成功,連夢遂也不敢做了,此時我已夢影煙消,消鏡對月,每夜總是睡得一寐到天亮。這大慨是因為自己年紀的緣故,人越老,夢越少。人生總是由理想主義走上寫實主義之路。語云,婆兒愛鈔,姐兒愛俏,愛鈔就是寫實主義,愛俏就是理想主義。這都是因為婆兒姐兒老少不同的關係。

記得《笨拙》說過,不滿二十之青年而不是社會主義者,都是低能,年滿二十歲而仍是社會主義者,便是白癡。所以我現在夢越做越少而越短了。這是我做夢的經過。

我現在不做大夢,不希望有全國太平的天下,只希望國中有小小一片的不打仗,無苛稅,換門牌不要錢,人民不必跑入租界而可以安居樂業的乾淨土。

我不做夢,希望國中有數百座百萬基金堪稱學府的大學,我只希望有一個中國人自辦的像樣的大學,子弟不進洋鬼學校而有地方唸書。

我不做夢,希望民治實現,人民可以執行選舉,複決,罷免之權,只希望人民之財產生命,不致隨時被剝奪。

我不做夢,希望全國有代議制度,如國民會議,省議會等,只希望全國中能找到一個能服從多數,不分黨派,守紀律,不搗亂的學生會。

我不做夢,希望政府高談闊論,扶植農工,建設農工銀行,接濟苦百姓,只希望上海的當鋪不要公然告訴路人「月利一分八」做招徠廣告,並希望東洋車一日租金不是十角。

我不做夢,希望內地軍閥不殺人頭,只希望殺頭之後,不要以二十五元代價將頭賣與死者之家屬。

我不做夢,希望全國禁種鴉片,只希望鴉片勒捐不名「懶捐」,運鴉片不用軍艦,抽鴉片者非禁煙局長。

我不做夢,希望中國有第一流政治領袖出現,只希望有一位英國第十流的政客生於中國,並希望此領袖出現時,不會被槍斃。

我不做夢,希望監察院行使職權,彈劾大吏,只希望人民可以如封建時代在縣衙門擊鼓,或是攔輿喊冤。

我不做夢,希望人民有集會結社權,只希望臨時開會抗日不被軍警干涉。

我不做夢,希望內政修明、黨派消滅,只希望至少對外能一致,外鄰侵犯時,保留一點人氣。

我不做夢,希望貪官污吏斷絕,做官的人不染指,不中飽,只希望染指中飽之餘,仍做出一點事績。

我不做夢,希望中國政治人才輩出,只希望有一位差強人意,說話靠得住的官僚。

我不做夢,希望國中有許多文學天才出現,只希望大學畢業生能寫一篇文理通順的信。

我不做夢,希望政府保護百姓,只希望不亂拆民房,及向農民加息勒還賬款。

我不做夢,希望建設全國道路,只希望我能坐帆船回去我十八年不曾回去的家鄉。

Tuesday, August 26, 2014

大學生菜英文 其來有自

今天台灣《中國時報》刊載了一篇我的投書,題為〈大學生菜英文 其來有自〉。

昨天中國時報大幅報導了台灣大學生英文程度的問題,說他們英文普遍不佳,反而輸高中生一大截。拙文有感而發,洋洋灑灑本有 800 餘字。想不到編輯大刀一砍,見報只剩 200 字出頭,近四分之三的內容就這樣憑空消失,內容掐頭去尾,脈絡全失,讀來令人不忍卒睹,嗚呼哀哉。


大學生菜英文 其來有自

曾泰元/東吳大學英文系主任

我一直在大學的英文系教書,也參與聯考學測指考的閱卷多年,對研究所入學考試也有一些閱卷的經驗,《中國時報》這則「大學生的英文不如高中生」的報導,倒是不令我意外。

若把考研究所的大四考生與考大學的高三考生放在同一個天平上,我可以大膽地說,大學生的英文並沒有比較厲害,他們所犯的錯誤,很多都是基本的初級錯誤。

難道大學四年的英文教育都是白搭?看來似乎如此,而這樣的結果也著實在令人嘆息。高中英文要上 年,周平均有 節左右,而很多大學卻只有大一才必修英文,一周多數也只有兩節。

Sunday, August 24, 2014

致青春

週末晚看電視,坐在沙發上拿遙控器玩著「頻道衝浪」(channel-surfing)。轉到某電影台,畫面與節奏吸引了我的目光,讓我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原來是前一兩年很紅的大陸電影《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致青春》是知名演員趙薇的導演處女作,之前在網路、電視上聽聞了許多,卻從沒看過電影本身。我錯過了一開頭的部分,希望沒有影響太大。看完之後,覺得片裡人物的刻畫稍欠細膩,劇情的鋪陳轉折也有些不盡合理,有些「通俗劇」(melodrama) 的味道。不過整體上是部相當不錯的電影,讓人感動。

當青春不再,懷舊的題材總能牢牢抓住我的心,讓我回到黑白的過去,去沉湎,去咀嚼,去傷感。

楊子姍飾演的女主角鄭微,讓我想起了《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飾演沈家宜的陳妍希。


王菲唱的主題曲《致青春》真好聽,詞好曲好唱得好,是我喜歡的風格。



Wednesday, August 20, 2014

在誠品信義店吃飯偶遇學生


晚上請同事老友 Kai 吃飯,地點選在誠品信義店 6 樓的法國餐廳 The Library



老大姐 Kai 大方開朗,多年來對我關懷倍至,經常請我吃飯,害我吃到都有點不好意思。趁著暑假比較有空,邀她出來共進晚餐,聊聊近況。


這裡的景致不錯,窗外就是台北 101。上班日晚餐食客較少,可以在輕鬆愉悅的氣氛中用餐敘舊。服務生說,早午餐時段和周末假日生意很好,經常人滿為患,不提早訂位一般是沒機會的。


Kai 近兩年來身體違和,還在持續調養中,不過今晚看到她氣色頗佳,中氣十足,過一陣子還要帶家人到日本旅遊,令我放心不少。



吃到一半,來了一個熱情有活力的女生,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東吳英文的畢業生德芬,現在是誠品信義店的主管。德芬大學時修過我的英語構詞法(啊,我怎麼沒印象),接下來念東吳英文的碩士班,論文是 Kai 指導的,跟 Kai 一直都有聯絡。她 9 月起就調到上海,去負責誠品上海店,並張羅人員的招聘與訓練。誠品上海店位於浦東陸家嘴,將進駐中國第一高樓、世界第二高樓的上海中心大廈,預計明年秋開始營運。


德芬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代表誠品書店到上海開疆闢土,真是不簡單。我也請她將來回到母系,跟東吳英文的學弟妹分享她的心情與經驗。


德芬來去匆匆,吃完飯我要付帳時,才知道她已經幫我們買過單了。What a pleasant surprise! 啊,謝謝!

Tuesday, August 19, 2014

學媽媽的話 多出一分競爭力

今天,台灣《聯合報》登了一篇我的投書,題為〈學媽媽的話 多出一分競爭力〉。昨天聯合報開始了【願景工程──看見南向新世力】的系列報導,此文就是我讀了之後有感而發,針對語言部分而寫的回應。以下為見報全文:


學媽媽的話 多出一分競爭力

曾泰元/東吳大學英文系主任、林語堂故居執行長(新北市)

昨日聯合報報導,新住民已成為台灣的第四大族群。新住民中,除了中國大陸籍之外,越南、印尼更是成長驚人,然而這些東南亞籍的第二代幾乎都不會說媽媽的話。

多懂一種語言,便是多開了一扇窗,能夠增進窗裡窗外的瞭解,拉近彼此的距離,幫助我們看到另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多了這扇窗,我們也就獲得了許多資源。掌握了更多的資源,就意味著擁有了相對的優勢。

新移民的子女越來越多,可是這些新台灣之子基於種種因素,能夠講流利母語的人卻少得可憐。國語、閩南語過於強勢,在在都把那些原本可以講「媽媽的話」的人擠到尷尬的夾縫中。上學前在家或許還好,環境單純。上了學逐漸社會化以後,這些新台灣之子不想忍受同儕異樣訕笑的眼光,便容易覺得講母語丟臉,像個怪胎,於是逐步退縮,從此閉嘴不講。

多元文化逐漸成為台灣社會廣為接受的價值,新移民豐富了我們,有關單位應該想辦法營造出一個更友善的環境,讓大家體會到「不同」是件好事,讓講母語成為再自然也不過的事,而不會因為強勢語言無形的壓迫而感到自卑。各級學校更應該透過教育多多宣導,讓語言平等的觀念從小就能在學童的心裡扎根,讓他們覺得講自己的母語很光榮。過去的國語沙文主義是個歷史上的錯誤,現在的閩南沙文主義也落入一樣傲慢狹隘的窠臼,都侵犯了語言人權。

即便我們不談崇高的理念,單就功利的層面來看,多一種語言就是多一項專長,多一項專長就能給自己的競爭力加分。

東南亞國家經濟越來越好,東協成為舉足輕重的經濟體。這些年來台灣景氣低迷、薪水停滯、畢業即失業,能講媽媽的話就是個得天獨厚的優勢。台灣的新二代將來極有可能成為布局東南亞的尖兵,只要好好把握,將來必能擁有一片廣闊的藍天。

Friday, August 15, 2014

可否考慮廢除民國紀元?

今天,台灣《蘋果日報》的即時論壇刊登了一篇我的評論文章,題為〈可否考慮廢除民國紀元?〉。這樣的論點會不會太激進、太顛覆?


可否考慮廢除民國紀元?

曾泰元(東吳大學英文系主任、林語堂故居執行長)

廢除民國紀元?這個建議貌似顛覆,挑戰了台灣社會習以為常的規範與價值。不過倘若僅就現實面來考量,現行的民國紀元,的確可能造成理解上的混淆與溝通上的障礙,理當慎重考慮其存廢。

如果有人提到「70 年代的國語老歌」,你想到的是民國 70 年代(民國 70-79 年),還是公元紀年的 70 年代(1970-1979 年)?答案可能頗為分歧,沒有我們想像中的單一。

在資訊較為封閉的過去,這並不是個問題。然而當今全球各地幾乎都採用公元紀年,與台灣交流密切的大陸、港、澳地區也是如此,台灣官方還堅持民國紀元,在跨區流動頻繁、國際溝通熱絡的今天,問題就益發凸顯。即使在台灣,也有部分的民間機構與社會大眾傾向採用公元紀年,雞同鴨講所產生的誤解,可就在所難免了。

仔細一點的人,或許還會在民國年份之前加上「民國」,將公元紀年的四位數字完整呈現,以免造成他人誤解,如「民國 89 年」vs.1989 年」。可是漸漸地,許多人能省就省,「1989 年」只說「89 年」,「民國 89 年」的「民國」也略去了,所以「89 年」到底是六四事件發生的 1989 年,還是千禧年之交的公元 2000 年(民國 89 年)?

有人說,「八九年」指的是 1989 年,「八十九年」指的是民國 89 年(2000 年),只要念出來,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不過許多時候,這些年份是以靜態的文字呈現的,少了語音的輔助,「89 年」真不知道所指為何。

現在這混淆已經浮現,所幸經歷的時間還不久,憑常識判斷再稍作求證,仍然可以辨別。要是現狀不改,長久以往,將來這年代恐怕是一團亂,後人想理個頭緒都很困難。

以前的中文書寫是直排,由上而下,由右而左。如今電腦數位時代來臨,網際網路成為溝通的平台,為了遷就電腦內建的設定,為了與英文與阿拉伯數字相容,橫排書寫越來越普遍,在某些場域甚至早已成為標準。

漢字延續了數千年的直排書寫都能改了,這樣的變革,不就是與時俱進、單單純純的一個方便與否的問題嗎?

由此觀之,才 103 年的中華民國紀元為什麼不能廢除,改採公元紀年與世界接軌?此議題無關政治,不涉統獨,中華民國的國號依舊不變,只是個避免混淆的務實之舉,我們何必給這樣的調整加諸過多的聯想,扣上莫須有的帽子?

持平而論,政權興替乃歷史之必然,無人能擋。中華民國的未來如何,這個國號能延續多久,都仍在未竟之天,採用公元無疑是個可長可久的穩健之策,不必改朝換代就重新紀年。

當然,在把公元紀年作為國家標準的同時,民國紀元可依循農曆的模式,僅作為輔助參考,以降低衝擊,平穩過渡。

然而現今的台灣,政治凌駕一切,加上年底的選舉在即,一有風吹草動就動輒無限上綱。我這個腐儒之見,到頭來恐怕只是個昧於現實、異想天開的空中樓閣吧?

Sunday, August 10, 2014

催淚的父親節卡片

八月八日是父親節,我請爸媽到林語堂故居參觀、用餐。他們問我大容有沒有送我什麼禮物,我說沒有。不過我接著說,大容暑假以來又懂事了不少,能夠安排自己的時間,讀書玩樂勞逸結合,無需大人操心,這就是最好的父親節禮物了。

當天下午,大容給我傳來了簡訊:

爸,父親節快樂!!!
卡片等之後有空再給你好了
因為明天給你不方便,抱歉ㄛ

隔天,也就是八月九日,大容隨球隊到台南參加兩天的棒球比賽,我也開車南下,加油助威。


比賽的第一天,台南下了一個上午的大雨,中午過後天氣才逐漸好轉,比賽就在雨中、在泥濘的場地上進行。兩戰皆捷、賽事告一個段落之後,我意外地收到了他親手做的一個「竹簽槍」小禮物,以及一張色彩滿紙的父親節卡片。



我打開卡片,才讀了幾行,淚眼就開始婆娑,喉嚨也開始哽咽,於是趕緊閃到一邊,躲了起來。


爸爸在兒子面前感動掉淚,這像話嗎?

Friday, August 08, 2014

愉快的父親節


今天八月八日,是台灣的父親節,上午我開車載爸媽到台北陽明山半山腰的林語堂故居參觀。



剛從東吳社會系畢業的珮芸給我們導覽。她解說清晰詳盡,導覽體貼周到,讓大家都非常滿意。


參觀告一個段落,我們中午就在故居的餐廳「有不為齋」吃飯。我老早就請故居主任佳芳幫忙訂位,生怕父親節當天餐廳爆滿,孰料今天人潮遠不如預期,想必這「節日當天請客」的逆向操作給我們換來了難得的悠閒,因此可以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用餐。



餐廳正好在舉辦「擦手溫馨,按摩傳心」的活動,今天爸媽都在,讓我有機會大方表達。我依照服務生指示,以熱毛巾向爸媽傳遞感恩之情。我先是向他們獻上捲成花狀的熱毛巾,再攤開熱毛巾讓爸媽輕聞裡頭精油的芳香,然後把毛巾對折,裹住爸媽的左手、右手,用我的雙手輕輕加以按摩,讓他們感受到我對他們溫暖的愛。



吃完了飯,我到故居的辦公室跟同仁開會,讓爸媽在餐廳坐坐,喝喝茶吃吃點心,再到視聽室看看林語堂的紀錄片。我會議結束過來接他們,一起到東吳大學讓他們看看英文系的辦公室和我的研究室,讓他們知道自己兒子的工作環境。



特別的一天,愉快的父親節。

Thursday, August 07, 2014

僑委會竟把台灣拼錯

今天台灣《蘋果日報》的即時論壇登了一篇我的評論,題為〈僑委會竟把台灣拼錯〉,請見以下全文:


僑委會竟把台灣拼錯

曾泰元(東吳大學英文系主任、林語堂故居執行長)

代表國家的中央部會居然犯了個低級的錯誤,在證書上把台灣的英文 Taiwan 錯拼為 Taiwna,遭民眾爆料,直呼不可思議。

日前僑委會給暑期回台服務的華裔青年英語志工頒發了證書,以英文印製的服務證書竟把台灣拼錯,Taiwan 變成了 Taiwna,實在離譜至極。

這讓我想起了 2007 年的大學指考。那年的英文考科有一題中翻英是「有了高速鐵路,我們可以在半天內往返台灣南北兩地」,我身為閱卷委員,經手了 1800 份來自全國各地的考卷,想不到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台灣(Taiwan),居然有一半以上的考生不會拼。錯誤的拼法千奇百怪,一個接一個,有 Taiwen、Taiwai、Tawain、Tiawan、Taiwei、Taiwa、Tawan、Tiawin、Twain。這些考生簡直就在玩英文字母的排列組合,看得我目瞪口呆,搖頭嘆息。

僑委會把台灣拼錯,極有可能是手民誤植,基層的承辦人員打字求快,一不小心就按錯了鍵。然而堂堂的中央政府對於品管竟如此輕忽,單位內設置了層層的關卡,每一道關卡的審核卻形同虛設,這才是這件證書烏龍必須深刻檢討之處。

台灣拼錯應該還不是最離譜的。還記得去年 10 月,梵諦岡發行了新任教宗方濟各的紀念幣,受委託的義大利鑄幣局竟犯了個「天理難容」、「人神共憤」的錯誤──Jesus(耶穌)竟被錯拼成 Lesus(雷穌),當局只好緊急回收,卻仍有 4 枚被搶先買走,成了漏網之魚。

英文有句諺語,To err is human(犯錯乃人之常情)。只要是人,犯錯總是難免,古今中外皆然,然而只要我們做事再「頂真」一點,認真仔細毫不馬虎,就能防止許許多多的錯誤、意外、或悲劇發生。

語言文字如此,其他各個方面,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Wednesday, August 06, 2014

小學同學要競選鎮長

禮拜天開車載我爸媽和姪子姪女回故鄉雲林虎尾和斗南,帶小朋友去探望親戚,感受一下小鎮的土地和人情味。


姪子 Jovi 姪女 Zoe 是我弟弟的孩子,既可愛又懂事,是對人見人愛的夢幻兒童。他們長年住在美國的舊金山灣區,最近每年暑假都會回台度假,一方面看看阿公阿嬤,一方面也學學中文,熟悉故土的社會文化。


我們親戚眾多,這次回去的時間極其有限,只有一個下午,走一圈只能蜻蜓點水,不過這兩個小朋友始終笑容滿面。

我在虎尾時注意到一幅競選旗幟,旗幟上方有四個大字,我左念又念直念橫念總是不對,或來才知道應該讀作「台大設校」。把一個城鎮未來的發展寄望於台大,把台大拉來虎尾設校當成主打的政見,我心裡冒出了許許多多的問號,不過宣傳這樣打,倒是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很想知道這是哪位候選人的政見,於是找到了旗幟下方的名字──陳威成。天哪!陳威成不是我安慶國小的同學嗎?禮拜六小學同學聚會聽人提起,我還不信,想不到隔天親眼看到,真有其事。我再仔細看看旗幟上面的照片,跟我印象中的陳威成簡直判若兩人。我印象中的同學陳威成,還定格在小學時那個清秀俊美的模樣。


同學,加油!願幸運之神眷顧你,祝你順利當選虎尾鎮長!

Monday, August 04, 2014

朋友還是老的好

七月下旬,小學的母校──雲林縣虎尾鎮安慶國小──在台北的華國大飯店舉行了校友聯誼餐會,同屆與會的同學均相談甚歡,欲罷不能。陳豐月極有行動力,不久就敲定好下一次的聚會,約我跟徐昀昀一起到宗守亮桃園的新家喝茶續攤。


月 日星期六下午,我開車載著兩位辣媽同學一起赴會作客。主人宗守亮熱情好客,豁達開朗,機智幽默,宗夫人 Betty 是台北的「再興寶寶」(再興幼稚園、小學、中學一路念上來的人),也跟我們這些虎尾的「莊腳人」打成一片,有一種相見恨晚的親切感。


宗守亮應陳豐月的要求,特別為她訂了台南「深藍咖啡館」招牌的「千層蛋糕」。在店裡一片台幣 130 的千層蛋糕,宗守亮竟然訂了兩塊 吋大的,說要讓她吃到飽,感人啊!



更感人的還在後頭。宗守亮嗜喝普洱茶,家裡各式的上等普洱茶藏量甚豐,他精挑數種,一一為我們烹茶介紹,老同學邊品茗邊聊天,邊吃點心邊嗑八卦,時光一下子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夕陽西下,他神秘地拿出了壓箱寶,從中舀出一小杓,放到茶篩裡讓我們傳看。這東西狀似黑芝麻,想不到熱水一沖馬上出現深咖啡色的茶水,一口喝下,竟是醇厚的普洱茶香。




原來這是「普洱龍珠茶」,也就是陳年普洱茶裡蠹蟲的糞便(我馬上想到「麝香貓咖啡」kopi luwak),據說一台斤要價台幣 20 萬!這樣待客的規格,我們真是受寵若驚啊!

五種精選的普洱茶依序介紹完畢,主人又給我們泡了台灣頂級的紅茶,陳豐月和徐昀昀喝了都讚不絕口,直問什麼地方買得到,宗守亮故做神秘狀,兩位小姐拚命在包裝上找線索,卻一無所獲。宗守亮只透露,頂級的東西要透過特殊管道才有辦法拿得到,不是隨隨便便就陳列在店裡架上的。


天色已暗,打擾良久,我覺得差不多該告辭了,孰料兩位辣媽同學好像還沒有這個打算。主人夫妻倆開車請我們到南崁的「台灣磚窯雞」吃飯,八點已過,偌大的餐廳依舊座無虛席,賓客盈門,熱鬧騰騰。我們才五個人,宗守亮竟熱情地點了滿滿的一桌菜,招牌的磚窯雞真是人間美味,我們一口接一口,直呼好吃。菜吃不完同學還打包讓我帶回去,他們知道我吃飯沒人照料,剩菜總能將就幾頓。哈哈,好意我就接受了。


吃完晚飯,宗守亮安排我們去竹圍漁港走走。安靜的漁港,就這樣點綴著我們此起彼落的歡笑。朋友,還是老的好!